陆沛川的嘴角都破了，有血丝渗出来。

宋凝有些崩溃：「阿深！」

她从没觉得如此难堪过。

此刻裹在身上的被子，裹住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，还有她的自尊、她和周敛深之间的感情、以及这段很快就会摇摇欲坠的婚姻……

周敛深偏过头看她，和看陆沛川的眼神不一样。

他对陆沛川只有浓浓的厌恶，而对宋凝，除了相敬如宾的感情，还有填满他整个人的失望。

他问：「他说的是真的？」

宋凝脸色惨白，嘴唇不住地哆嗦着，很想说「不是」，但在他的眼神注视下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「阿深，我……」宋凝不敢看他的眼睛，低了头，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到了。

周敛深松开了陆沛川，转身离开时，背影干脆又果断。

宋凝心口骤然一滞，喊他：「阿深！」

她下意识的跳下床追了几步，却被裹在身上的被子绊倒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开。

陆沛川从床上坐起来，他一直穿着衣服，只有她自己，显得那样的狼狈不堪。

此刻，他眼带笑意的看着她，那双和周敛深格外相似的眼睛，隐隐跳跃着的，都是报复之后的快感。

宋凝一只手裹紧被子，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去打他：「陆沛川，你为什么要这样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！」

「好了！」陆沛川一把扣住她的手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甩开。

宋凝本就身形不稳，被他这么一甩，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。

陆沛川在这时站起了身，慢条斯理地拉好裤链，又一颗颗的扣上衬衫的纽扣。

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，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破后的慌乱，像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。

他说：「你慌什么，不是还有周野这个筹码在你手里？」

提起了周野，宋凝的脸色愈发白了。

她忽然开始害怕，更害怕周敛深会不会带着周野去做亲子鉴定……

她的神情变化落在陆沛川眼底，他一眼将她看穿，问道：「怎么，怕他跟你离婚，爱上他了，对吗？」

宋凝咬着牙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
过了很长时间，她才紧握着双手，问：「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，你为什么这么恨他？」

「你懂什么！」提起这个话题，陆沛川的情绪才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真实的变化，他眯起的眼眸中裹挟着几许戾气，低沉的声音更是满含幽怨：「在这个周家，有他就没我，我和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。」

他并不打算和宋凝过多的谈起，他和周敛深之间的恩怨。

陆沛川弯腰捡起了宋凝的衣服，直接扔在她脸上，不耐烦道：「穿好你的衣服，滚。」

宋凝红着眼睛瞪他。

那样的眼神，陆沛川太熟悉了，曾经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着周敛深的。

兴许是出于某一种情结，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宋凝，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。

他低头靠近她，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，声音里多了些显而易见的温柔：「这件事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，你最好老实一点，不然张扬出去，你和他真的就只能离婚了。」

宋凝的眼泪「啪嗒」一下掉在了他手上。

她用力地拍开他的手，哭喊道：「我恨你，陆沛川！」

宋凝穿好衣服下了楼，没多远的距离，始终怀揣着小心翼翼的心情，生怕被人看到。